第14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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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
也就是在這時，楚波光終於進入了夜照實驗室核心的區域，聽那些研究人員介紹，這塊區域被稱作為自然繁殖區。不同於之前充滿科技感的人類實驗室，這裏布置得如同蟲族領域，呈現出礦山的地質風貌，偶爾會有一些耐旱的植物，比如鬼抓手，紅草花。
還真是把人類當成動物一樣在實驗。
小波光擡頭看著明亮的天空，他也知道，其實這並不是真正的天空，而是用大型幕布做出來的假象。
“嗚嗚，我好害怕啊……媽媽……”
旁邊一個金發綠眼的漂亮少年，滿面淚水，哭得鼻涕都流出來了。正常的成年人不會哭成這個樣子，只能說這個孩子看起來逼近成年，但實際心智上還是一個小孩。
看來除了小波光，還有其他被催熟改造的無辜者，他們好多都崩潰地哭了出來，場面一片淒涼，只有小波光沒有哭。
他知道哭是沒有用處的。
果然無論人造蟲母如何哭泣，那些研究人員依舊笑瞇瞇的模樣。
“你們要和大哥哥們好好相處哦，食物會定點投放的，不用擔心，森林裏有可以居住的地方，你們要自己去找。”
這樣是為了避免這些恐懼過度的孩子們只留在原地。
大門被關上了。
一群大人模樣的孩子們面面相覷，過了一會兒，有些孩子便鼓起勇氣去找那些研究員所說的據點，畢竟再怎麽害怕，也要吃飯。
“我好害怕……我的肚子餓了……”
只剩下剛剛那個哭得最厲害的金發少年，楚波光甚至都懷疑他真實年齡不過五歲。
楚波光想做些什麽，但這只是回憶，他什麽都做不了。
還好回憶中的小波光沒有讓他失望。
“既然你這麽害怕，就跟我走吧。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金發少年毫無外貌包袱，用衣袖擦鼻涕：“我叫……我叫……”
因為年紀小，再加上可能在這裏被關了很長時間，他好像連自己真實的名字都忘記了。
“他們都叫我C300。”
楚波光聽完陷入沈默。
“走吧，300，你可以叫我小安。”小波光慶幸自己還記得到自己的名字。
少年驚喜地擡起頭，猛的一下把小波光抱住。
“謝謝你，小安哥哥。”
還把眼淚鼻涕一股腦蹭到他的身上，小波光身體一僵，默默承受。
隱隱約約，小波光聞到了從他身體裏傳來的甜蜜香味，這股香味十分詭異，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，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香味，像是被人憑空創造出來的，無根之香。
小波光忍不住聞了聞自己，他的身上卻沒有這樣的味道。
不過說起來，自己進入這裏，他的附骨癌就沒有發作過了，難道和這個有關系？
“走吧，我們先進去找東西吃。”
小波光看到周圍沒人，對300說：“我們吃飽了才有力氣逃出去！”
300也握緊拳頭，鬥志昂揚的樣子：“嗯！”
可憐的試驗品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攝像頭監控著。
“C342各個方面素質都非常出眾，在這一批試驗品裏無疑是最好的。”研究員點評道。
另外一個人也認同：“而且性格穩定，心理素質過硬，簡直不像個小孩子，如果能做性別檢測，應該會是高等級的alpha。”
不過在場的大人們都清楚，他再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了。
“也不知道博士從哪裏找來這麽好的素材……應該是好人家的孩子吧。”
“我覺得這個342最有可能完成第一次融合實驗，那些雄蟲會很喜歡他吧？”
但在所有研究員意料之外的是，小波光並不受到雄蟲們的喜歡，他們似乎對他沒性趣。
“小安哥哥，你快看，這裏有面包吃！”
看到樹林中的食物，300眼神中冒出綠光，手腳並用跑到面包旁邊，還沒有夠到美味的食物，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突然襲來，猛然將他撲倒在地。
“啊！！”
金發少年發出一聲慘叫，楚波光終於看清楚了，那黑影到底是什麽。
一個銀發紫眸的蟲族男人將300死死壓在身下，低頭嗅聞著他身上的氣味，神色變得愈加瘋狂。
“香……好香……蟲母……是蟲母……”
大量的唾液從他的嘴巴裏分泌，似乎確定了什麽，砰的一下，從他的背後長出一雙遮天蓋日的翅膀，還算俊朗的五官已經維持不住，隱藏在人類皮膚下的蟲首冒了出來，巨大的口器像是無底的黑洞。
眼前的蟲母散發著迷人的香味，誘發著他的欲望。
猙獰的尾溝已經豎立，叫囂著徹底的瘋狂。
單薄的衣服很快化為烏有，雪白的肌膚展現無遺，就在他大快朵頤的時候，一顆石子砸中了他。
小波光都快被嚇哭了，但強作鎮定。
“放開他！你這個怪物！令人厭惡的蟲族！！”
說完又用盡全力搬起好多石頭扔過去。
“……？”
蝶族雄蟲看到小波光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一只蟲母……的幼崽？但又不像。
就在他靠近小波光時，蒼白有力的大手，穿透了他的心臟。
“誰……？”
雄蟲瞳孔放大，黯淡無光的紫色眼眸中倒映出一張俊美非凡的臉龐。
那猩紅色的眸子中滿是不屑與輕蔑。
“你們好吵。”
身姿矯健挺拔的男人轉過身，手中那顆心活的心臟還在跳動，骨節分明的五指一松。
啪嗒。
那顆心臟就如垃圾一般落入塵土之中。
通過攝像頭圍觀這一幕的研究人員們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。
“竟然是他。”
“這不是那個沒有蟲腺的塔夫族嗎？”
“他竟然還會多管閑事？”
這只塔夫族說起來也是一個老刺頭。
也不知道當時是哪位大仙把他抓住送進來。
這只實驗素材在測驗的時候，強大到逆天的各項指標直接讓檢測儀飆紅，所以眾人也對他充滿了期待，認為這樣的雄蟲肯定能夠提供優質的精//子——
不過出人意料的是，這家夥簡直是個性冷淡，對各種情動的人造蟲母十分厭惡，甚至還會扭頭就跑。
後來他們才發現，好家夥，哪裏是性冷淡的問題，這家夥壓根就沒有腺體！！
沒有蟲腺的雄蟲，根本就沒有辦法對蟲母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產生反應，根本就感受不到蟲母吸引雄蟲的美妙。
當時還有人抱怨——媽的，真是白瞎了那麽大一根的粗尾勾。
在夜照實驗室，雄蟲素材按照種族一般劃分為五種，分別對應著蟲族的四大族群和一些雜七雜八的亞種。塔夫族是蟲族中攻擊力最強的族群，他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這麽一只T001，就算是沒有了蟲腺，也舍不得放掉，所以就把它限制在這裏，過著閑雲野鶴柳下惠的生活。
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他多管閑事了。
“300，300，你怎麽樣？你醒醒！你快點醒過來！我把面包都給你吃……”
小波光卻發現金發少年早就沒有了氣息。
在情動狀態下變得異常粗暴的雄蟲們很有可能直接撕裂自己的伴侶。
正常來說，進行繁殖行為的蟲母會回到強壯結實的蟲態，這樣就能承受住雄蟲們的強大體質，但問題在於人造蟲母本身就由人變化而來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蟲態，這就導致很多人造蟲母對於雄蟲來說是一次性的，往往一次歡暢的釋放之後，他們就會發現對方在自己的“愛撫”下變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塊。
確認少年已經徹底沒有生還的可能，小波光的眼淚掘決堤而下。
“不能這樣……我們說好要一起逃出去……”
看著年幼的自己，楚波光覺得現在的心也跟著他的眼淚揪了起來。
小波光平時總是表現得異常堅強，即使遇到困難和挫折，也總能咬緊牙關，不輕易流淚。但是，這一次朋友的離去，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刀，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。
“別哭了。”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小波光把C300因為驚恐而睜大的眼睛慢慢合上，泣不成聲。
雄蟲不想看到他哭：“我跟你說，別哭了。”
可他越這麽說，小波光的眼淚就越發收不住，豆大的眼淚滑過臉頰，化作一顆顆晶瑩的珠子，最終融化在男人的掌心。
他哭泣的聲音不大，甚至抖動著肩膀，想要極力忍住，可這一刻死亡的沖擊讓他長期以來緊繃的心終於崩潰。
“媽媽……哥哥……嗚嗚我想回家，我好想好想回家……還有爸爸……”
少年委屈的哭泣終於讓男人露出無奈的表情。
“多大了，還哭得這麽傷心，按照你們人類的年齡來算，你都已經成年了，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，站起來，我讓你站起來。”
可惜少年就好像一株幽怨的小蘑菇，就長在地上不動了。
最終雄蟲不得不做出退步。
“你總得把你朋友的身體處理了吧？你們人類應該很在乎這一點。”
聽到這話，小波光才吸吸鼻子，勉強停止了哭泣。
“好點了嗎？”銀發紅眸的雄蟲問他。
小波光盯著還躺在地上的同伴說：“我不要把他埋在這裏，我要帶他出去。”
雄蟲挑了挑眉：“以你現在的實力應該出不去。”
“那就把他燒掉，我要把他的骨灰帶走。”說到這裏，小波光用手背擦了一下淚。
聽到少年堅定的話語，雄蟲向來波瀾不驚的神色，終於露出了驚訝。
“……好吧，如果這樣能夠讓你停止哭泣的話。”
放著食物的據點有礦泉水瓶，把三百燒掉之後，楚波光將他的骨灰裝了進去。
“你知不知道這裏每天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，你的同伴還算比較幸運的情況，”想到那些被多只雄蟲抓住的人造蟲母，男人的眼中劃過一抹暗色，“都是你們人類自己造的孽。”
小波光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，而是盯著那黑沈沈的天幕，一口一口把面包吃了。
“你還吃得進去？”
小波光說：“不吃飽怎麽有力氣跑？”
這些面包的味道非常美味，都是精心準備過的，面粉當中加入了礦物粉，畢竟這裏已經沒有真正的人類了。倒也不是沒有研究人員提出過直接用礦物來提供能量，但考慮到這些人造蟲母本質上還都是小孩子，直接用礦物的話，他們恐怕不知道那些石頭一樣的東西可以吃。
“你知道為什麽他們要在這裏提供這麽多食物嗎？那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交/配。”
小波光原本不明白交/配是什麽意思，但現在明白了。
非常不好的意思。
意味著死亡。
“這位大哥哥你能不能教我，怎麽才能變得像你一樣強大？”小波光睜大眼睛問。
在明黃色篝火的映照下，男人的側臉忽明忽暗。
“問這個問題之前，是不是應該先問我怎麽稱呼？”
小波光恍然大悟：“你說得對，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，媽媽說這樣做是不禮貌的。”
雖然不好說出口，但這一瞬間，雄蟲倏忽覺得他有幾分可愛。
怎麽……像個小孩子似的。
“我是這裏唯一的塔夫雄蟲，所以他們都叫我T001，”似乎想到了自己族群在人類當中的惡名，雄蟲冷笑道，“所以你想跑還來得及。”
可沒想到的是，少年低下頭，神情悲傷如同迷失的小鹿：“……又是編號，不想要編號。”
“什麽編號？”
少年眸光晃動，如碎裂的星星：“這裏到處都是編號，不是麽？只是編號的話，就算突然死掉，也不會覺得很難過吧，我的編號是C——”
雄蟲嘆了口氣，忽然附身到他的耳邊。
“那就不要編號。”
熾熱的氣息吹到了楚波光的臉上，楚波光擡頭一看，那銀色的羽睫如同霜雪上，在眼下晃出一片溫柔的光影。
“你可以叫我，米契爾。”
仿佛隔著悠久的時光與他對望。
“米契爾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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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是在這時，楚波光終於進入了夜照實驗室核心的區域，聽那些研究人員介紹，這塊區域被稱作為自然繁殖區。不同於之前充滿科技感的人類實驗室，這裏布置得如同蟲族領域，呈現出礦山的地質風貌，偶爾會有一些耐旱的植物，比如鬼抓手，紅草花。
還真是把人類當成動物一樣在實驗。
小波光擡頭看著明亮的天空，他也知道，其實這並不是真正的天空，而是用大型幕布做出來的假象。
“嗚嗚，我好害怕啊……媽媽……”
旁邊一個金發綠眼的漂亮少年，滿面淚水，哭得鼻涕都流出來了。正常的成年人不會哭成這個樣子，只能說這個孩子看起來逼近成年，但實際心智上還是一個小孩。
看來除了小波光，還有其他被催熟改造的無辜者，他們好多都崩潰地哭了出來，場面一片淒涼，只有小波光沒有哭。
他知道哭是沒有用處的。
果然無論人造蟲母如何哭泣，那些研究人員依舊笑瞇瞇的模樣。
“你們要和大哥哥們好好相處哦，食物會定點投放的，不用擔心，森林裏有可以居住的地方，你們要自己去找。”
這樣是為了避免這些恐懼過度的孩子們只留在原地。
大門被關上了。
一群大人模樣的孩子們面面相覷，過了一會兒，有些孩子便鼓起勇氣去找那些研究員所說的據點，畢竟再怎麽害怕，也要吃飯。
“我好害怕……我的肚子餓了……”
只剩下剛剛那個哭得最厲害的金發少年，楚波光甚至都懷疑他真實年齡不過五歲。
楚波光想做些什麽，但這只是回憶，他什麽都做不了。
還好回憶中的小波光沒有讓他失望。
“既然你這麽害怕，就跟我走吧。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金發少年毫無外貌包袱，用衣袖擦鼻涕：“我叫……我叫……”
因為年紀小，再加上可能在這裏被關了很長時間，他好像連自己真實的名字都忘記了。
“他們都叫我C300。”
楚波光聽完陷入沈默。
“走吧，300，你可以叫我小安。”小波光慶幸自己還記得到自己的名字。
少年驚喜地擡起頭，猛的一下把小波光抱住。
“謝謝你，小安哥哥。”
還把眼淚鼻涕一股腦蹭到他的身上，小波光身體一僵，默默承受。
隱隱約約，小波光聞到了從他身體裏傳來的甜蜜香味，這股香味十分詭異，不是花香也不是果香，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香味，像是被人憑空創造出來的，無根之香。
小波光忍不住聞了聞自己，他的身上卻沒有這樣的味道。
不過說起來，自己進入這裏，他的附骨癌就沒有發作過了，難道和這個有關系？
“走吧，我們先進去找東西吃。”
小波光看到周圍沒人，對300說：“我們吃飽了才有力氣逃出去！”
300也握緊拳頭，鬥志昂揚的樣子：“嗯！”
可憐的試驗品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攝像頭監控著。
“C342各個方面素質都非常出眾，在這一批試驗品裏無疑是最好的。”研究員點評道。
另外一個人也認同：“而且性格穩定，心理素質過硬，簡直不像個小孩子，如果能做性別檢測，應該會是高等級的alpha。”
不過在場的大人們都清楚，他再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了。
“也不知道博士從哪裏找來這麽好的素材……應該是好人家的孩子吧。”
“我覺得這個342最有可能完成第一次融合實驗，那些雄蟲會很喜歡他吧？”
但在所有研究員意料之外的是，小波光並不受到雄蟲們的喜歡，他們似乎對他沒性趣。
“小安哥哥，你快看，這裏有面包吃！”
看到樹林中的食物，300眼神中冒出綠光，手腳並用跑到面包旁邊，還沒有夠到美味的食物，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突然襲來，猛然將他撲倒在地。
“啊！！”
金發少年發出一聲慘叫，楚波光終於看清楚了，那黑影到底是什麽。
一個銀發紫眸的蟲族男人將300死死壓在身下，低頭嗅聞著他身上的氣味，神色變得愈加瘋狂。
“香……好香……蟲母……是蟲母……”
大量的唾液從他的嘴巴裏分泌，似乎確定了什麽，砰的一下，從他的背後長出一雙遮天蓋日的翅膀，還算俊朗的五官已經維持不住，隱藏在人類皮膚下的蟲首冒了出來，巨大的口器像是無底的黑洞。
眼前的蟲母散發著迷人的香味，誘發著他的欲望。
猙獰的尾溝已經豎立，叫囂著徹底的瘋狂。
單薄的衣服很快化為烏有，雪白的肌膚展現無遺，就在他大快朵頤的時候，一顆石子砸中了他。
小波光都快被嚇哭了，但強作鎮定。
“放開他！你這個怪物！令人厭惡的蟲族！！”
說完又用盡全力搬起好多石頭扔過去。
“……？”
蝶族雄蟲看到小波光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一只蟲母……的幼崽？但又不像。
就在他靠近小波光時，蒼白有力的大手，穿透了他的心臟。
“誰……？”
雄蟲瞳孔放大，黯淡無光的紫色眼眸中倒映出一張俊美非凡的臉龐。
那猩紅色的眸子中滿是不屑與輕蔑。
“你們好吵。”
身姿矯健挺拔的男人轉過身，手中那顆心活的心臟還在跳動，骨節分明的五指一松。
啪嗒。
那顆心臟就如垃圾一般落入塵土之中。
通過攝像頭圍觀這一幕的研究人員們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。
“竟然是他。”
“這不是那個沒有蟲腺的塔夫族嗎？”
“他竟然還會多管閑事？”
這只塔夫族說起來也是一個老刺頭。
也不知道當時是哪位大仙把他抓住送進來。
這只實驗素材在測驗的時候，強大到逆天的各項指標直接讓檢測儀飆紅，所以眾人也對他充滿了期待，認為這樣的雄蟲肯定能夠提供優質的精//子——
不過出人意料的是，這家夥簡直是個性冷淡，對各種情動的人造蟲母十分厭惡，甚至還會扭頭就跑。
後來他們才發現，好家夥，哪裏是性冷淡的問題，這家夥壓根就沒有腺體！！
沒有蟲腺的雄蟲，根本就沒有辦法對蟲母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產生反應，根本就感受不到蟲母吸引雄蟲的美妙。
當時還有人抱怨——媽的，真是白瞎了那麽大一根的粗尾勾。
在夜照實驗室，雄蟲素材按照種族一般劃分為五種，分別對應著蟲族的四大族群和一些雜七雜八的亞種。塔夫族是蟲族中攻擊力最強的族群，他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這麽一只T001，就算是沒有了蟲腺，也舍不得放掉，所以就把它限制在這裏，過著閑雲野鶴柳下惠的生活。
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他多管閑事了。
“300，300，你怎麽樣？你醒醒！你快點醒過來！我把面包都給你吃……”
小波光卻發現金發少年早就沒有了氣息。
在情動狀態下變得異常粗暴的雄蟲們很有可能直接撕裂自己的伴侶。
正常來說，進行繁殖行為的蟲母會回到強壯結實的蟲態，這樣就能承受住雄蟲們的強大體質，但問題在於人造蟲母本身就由人變化而來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蟲態，這就導致很多人造蟲母對於雄蟲來說是一次性的，往往一次歡暢的釋放之後，他們就會發現對方在自己的“愛撫”下變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塊。
確認少年已經徹底沒有生還的可能，小波光的眼淚掘決堤而下。
“不能這樣……我們說好要一起逃出去……”
看著年幼的自己，楚波光覺得現在的心也跟著他的眼淚揪了起來。
小波光平時總是表現得異常堅強，即使遇到困難和挫折，也總能咬緊牙關，不輕易流淚。但是，這一次朋友的離去，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刀，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。
“別哭了。”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小波光把C300因為驚恐而睜大的眼睛慢慢合上，泣不成聲。
雄蟲不想看到他哭：“我跟你說，別哭了。”
可他越這麽說，小波光的眼淚就越發收不住，豆大的眼淚滑過臉頰，化作一顆顆晶瑩的珠子，最終融化在男人的掌心。
他哭泣的聲音不大，甚至抖動著肩膀，想要極力忍住，可這一刻死亡的沖擊讓他長期以來緊繃的心終於崩潰。
“媽媽……哥哥……嗚嗚我想回家，我好想好想回家……還有爸爸……”
少年委屈的哭泣終於讓男人露出無奈的表情。
“多大了，還哭得這麽傷心，按照你們人類的年齡來算，你都已經成年了，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，站起來，我讓你站起來。”
可惜少年就好像一株幽怨的小蘑菇，就長在地上不動了。
最終雄蟲不得不做出退步。
“你總得把你朋友的身體處理了吧？你們人類應該很在乎這一點。”
聽到這話，小波光才吸吸鼻子，勉強停止了哭泣。
“好點了嗎？”銀發紅眸的雄蟲問他。
小波光盯著還躺在地上的同伴說：“我不要把他埋在這裏，我要帶他出去。”
雄蟲挑了挑眉：“以你現在的實力應該出不去。”
“那就把他燒掉，我要把他的骨灰帶走。”說到這裏，小波光用手背擦了一下淚。
聽到少年堅定的話語，雄蟲向來波瀾不驚的神色，終於露出了驚訝。
“……好吧，如果這樣能夠讓你停止哭泣的話。”
放著食物的據點有礦泉水瓶，把三百燒掉之後，楚波光將他的骨灰裝了進去。
“你知不知道這裏每天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，你的同伴還算比較幸運的情況，”想到那些被多只雄蟲抓住的人造蟲母，男人的眼中劃過一抹暗色，“都是你們人類自己造的孽。”
小波光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，而是盯著那黑沈沈的天幕，一口一口把面包吃了。
“你還吃得進去？”
小波光說：“不吃飽怎麽有力氣跑？”
這些面包的味道非常美味，都是精心準備過的，面粉當中加入了礦物粉，畢竟這裏已經沒有真正的人類了。倒也不是沒有研究人員提出過直接用礦物來提供能量，但考慮到這些人造蟲母本質上還都是小孩子，直接用礦物的話，他們恐怕不知道那些石頭一樣的東西可以吃。
“你知道為什麽他們要在這裏提供這麽多食物嗎？那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交/配。”
小波光原本不明白交/配是什麽意思，但現在明白了。
非常不好的意思。
意味著死亡。
“這位大哥哥你能不能教我，怎麽才能變得像你一樣強大？”小波光睜大眼睛問。
在明黃色篝火的映照下，男人的側臉忽明忽暗。
“問這個問題之前，是不是應該先問我怎麽稱呼？”
小波光恍然大悟：“你說得對，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，媽媽說這樣做是不禮貌的。”
雖然不好說出口，但這一瞬間，雄蟲倏忽覺得他有幾分可愛。
怎麽……像個小孩子似的。
“我是這裏唯一的塔夫雄蟲，所以他們都叫我T001，”似乎想到了自己族群在人類當中的惡名，雄蟲冷笑道，“所以你想跑還來得及。”
可沒想到的是，少年低下頭，神情悲傷如同迷失的小鹿：“……又是編號，不想要編號。”
“什麽編號？”
少年眸光晃動，如碎裂的星星：“這裏到處都是編號，不是麽？只是編號的話，就算突然死掉，也不會覺得很難過吧，我的編號是C——”
雄蟲嘆了口氣，忽然附身到他的耳邊。
“那就不要編號。”
熾熱的氣息吹到了楚波光的臉上，楚波光擡頭一看，那銀色的羽睫如同霜雪上，在眼下晃出一片溫柔的光影。
“你可以叫我，米契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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